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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克“生命的禁区”

信息来源:暂无 发布日期: 2015-03-21 浏览次数:

 

    高原,神秘而雄奇。高原病,冷酷而凶狠。

  人类的医学记录中,有这样一组数字——在海拔3000米以上,高原肺气肿、脑水肿等高原病发病率达15.6%以上;到海拔5000米时,则高达100%

  想在高原上生存吗?那就必须突破“生命的禁区”!

  多少年来,高原病的防治一直困扰着人类。如今,一个中国军医创造了奇迹:运用他所创造的方法,我国急性重症高原病发病率由15.6%降到1%以下,病死率由37%降到0.5%以下。

  他就是第三军医大学高原军事医学系主任高钰琪。20085月,中央军委主席胡锦涛签署通令,授予高钰琪一等功勋章;201012月,他被总后勤部评为“科技金星”。

  青春定格高原,就为挑战那生命的劲敌

  “大学毕业时,我的职业理想是当一名外科医生,感到既风光又有丰厚待遇。但当我第一次看到高原病给生命带来的巨大威胁时,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做什么了。”谈起26年前的那段心路历程,高钰琪平静地说道。

  1985年随老师第一次去高原巡诊,高钰琪心里产生的,是巨大的震撼。他看到,有些年轻力壮的高原病患者白天还在抢救,晚上就只剩下一张床了。有个军人的孩子3岁了,妈妈带他上高原看望从未见面的爸爸,不料患上急性高原病,没见到爸爸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陵园里埋葬的100多名官兵,很多死于高原病。

  “为了国家安全,我们必须守在这儿!”在喀喇昆仑山海拔5120米的哨所,官兵们坚定地对高钰琪说道。用鹅卵石摆出的“报效国家”大字,让他泪流满面,也热血沸腾。

  高钰琪了解到,我国有近250万平方公里的高原地区,高原常住人口达8000万,很多基层部队驻扎在海拔4000米以上高原。高原必须有人建、边防不可无人守,而健康得不到保障的部队,哪里会有战斗力?

  离开高原的最后一个晚上,高钰琪睡意全无,一个重大的人生选择,压在这位年轻人的心上,所见所闻让他思索起国家战略需求——这原本从未思索过的问题。

  天放亮时,他的心里也亮堂了:高原医学研究是一个新兴基础性学科,终身要与恶劣的高原环境结缘,最终有可能什么成果也出不来,但既然国家有需求、军队有需求,总得有人去做!

  在特殊使命的呼唤下,年轻的高钰琪完成思想的跨越,踏上征服高原病的漫漫之旅!

  随着时代发展,高原地区迎来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战略机遇期,高原国防地位也更加突显,高钰琪的职业选择与国家战略需求的“耦合性”越来越大。1999年金秋,当我国唯一的高原军事医学系在第三军医大学成立时,高钰琪被任命为系主任,成为我军我国高原军事医学研究的领头人。

  他以二十六年磨一剑的执着精神,在高原病研究、高原重大卫勤保障等方面刻苦攻关、创新进取。背负重任、经常在高原环境下工作,使高钰琪患上了慢性高原病,皮肤粗糙,眼袋下垂,头发稀疏,岁月把他雕刻成“平原上的高原人”……

  不是没有舒适安逸的生活向高钰琪招手,而是他没有接过“橄榄枝”。他曾在美国留学4年,当以优异成绩完成课题准备回国时,导师一再挽留,将为他提供高档住所和先进的实验室。不想,高钰琪拿出自己和高原官兵的合影,动情地说:“我的战友还在忍受高原病的折磨,他们在等着我回去。什么时候解决了高原病的问题,我的心才会安稳下来!”

  心怀崇高使命永不驻足的人,必将听到“成功”的叩门声。

  这是一个值得记忆的日子。20072月洒满春光的一天,高钰琪在北京人民大会堂接过荣誉证书——由他领衔完成的《高原病发病机制与防治措施研究》,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

  这项研究通过12余万病例观察和大量实验,系统阐明了高原肺水肿和脑水肿的发生机制,提出现场综合救治办法,以及大人群进入高原的综合防护措施。经广泛应用后,我国高原病的发病率和病死率显著降低,群体防护和现场救治能力跃居国际领先水平,我军官兵因高原病而牺牲的情况基本杜绝。

  这个“一等奖”非同小可,它标志着我国高原医学研究达到了世界最高水平!

  它只是一个“代表作”。10多年来,高钰琪带领高原军事医学系,承担了国家和军队重大科研项目81项,获得国家、军队和省部级科技进步奖7项、国家专利9项,编写制定国家标准1部、军用标准3部,研究成果填补多项世界空白……高钰琪把中国国旗,高高地插在世界高原医学研究的顶峰上!

  在生命禁区中攻关,就不怕付出折磨生命的代价

  “科学有险阻,唯有苦战能过关。”

  在高钰琪的办公室和实验室里,这句话都被工整地写在墙上。这是他日常工作的真实写照。

  高原军事医学研究是一个新兴学科,需要大量来自现场的数据和实例。高钰琪常对同事们说:“只有深入高原,到官兵中间去,才能真正感受和认识高原,才能了解掌握官兵们到底需要什么,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他自己每年要上高原二三次,每次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三四个月,足迹遍布包括海拔最高的神仙湾哨所、条件最艰苦的天文点哨所等所有5000米以上的高原基层部队。

  然而,医学研究者对高原病是没有免疫力的。有一次,高钰琪在高原上突发高血压、头痛欲裂,并伴有强烈的高原反应,被紧急送往医院治疗。医生嘱咐高钰琪要卧床休息四五天,第二天下午,当在另外一个点搞科研的同事赶到医院看他时,他已经到附近军营做实验了。病床案头上,摆放着他根据自身情况做的高原病征记录:大脑的眩晕、呼吸的频率、眼睛的感受、心脏的跳动……

  高原对探访者构成威胁的,还有险恶的地势。一天,高钰琪带领课题组人员乘车从喀什向叶城赶,因路途地势险峻,汽车冲下了10多米的戈壁沟壑,幸好下方有个沙堆挡住,车上的人才无大碍。

  “只要能征服高原病,即使付出生命也值得!”高钰琪记不清到底经历了多少这样的危险,但身上的职责使命一刻也没有丢,他先后53次踏上3000米以上高原,使科研工作始终与“地气”相接。

  就是在系里开展实验,他也是天天“上高原”。这个“高原”,就是高原军事医学系建成的亚洲最大、最先进的低压氧舱。在这个200多平方米的舱内,不用半个小时,就会从平原环境直接上升到海拔5000米、气温-25℃的“珠穆朗玛峰”,与高原高寒缺氧环境完全吻合。

  然而,尽管方便了科学研究,但在低压氧舱工作对人体的影响,比高原本身还大。因为高原的环境是稳定的,而低压氧舱要不断变换、制造不同的海拔高度和气候环境,造成人体内分泌紊乱和诸多功能退化,更为严重的是会对大脑造成损伤。

  尤其是在夏季,舱外是三四十度的酷热,舱内是零下二三十度的严寒,在两个相差五六十摄氏度气温的环境中转换,铁打的汉子也有吃不消的时候。

  一次,高钰琪在低压氧舱里紧张地工作了22夜,完成了对课题一组关键数据的求证。当他刚刚走出低压氧舱准备休息时,忽然意识到一个实验环节可能并不可靠,便掉头返回舱内命令迅速减压,准备重新进行实验。在“海拔高度”的急剧上升中,助手们看见,高钰琪迟缓地抬手摸了摸头,而后软软地瘫倒在地……

  心中装着国防和群众,高高的边疆上爱如潮水

  在高原军事医学系军事医学地理教研室里,有一幅用蓝色、红色记号笔反复圈点的高原地图,笔触遍布川藏、青藏、新藏线,以及高原边防线上所有的兵站、哨所。

  这是高钰琪以及他的团队,累计行程60余万公里,把科研成果广泛应用于实际,为高原军民撑起“健康保护伞”的缩影。

  “健康保护伞”在我国重大活动中显威。举世瞩目的青藏铁路建设于2004年全面展开,近20万大军在平均4000米以上的高原从事重体力劳动,却无一人因为高原病死亡。作为青藏铁路建设的医学顾问,高钰琪倍感欣慰,在创造这一世界医学奇迹中,他们的高原病医学研究成果发挥了重要作用。

  “健康保护伞”在巨大灾难中带来生的希望。2010年青海玉树地震发生后,高钰琪临危受命,带领系里的5名专家紧急赶往灾区,并于一路颠簸中写成《玉树高原抗震救灾“四大注意”》,为广大抗震救灾人员自身防护提供了科学遵循。他们现场成功救治军地高原病、高原反应患者1324人、重症30余人;制作发放高原病防治手册及挂图10000册(份),巡诊查体5000余人,保证了救援大军无一人因高原病而死亡,荣获“全国抗震救灾英雄集体”称号。

  高原官兵的健康,始终是高钰琪的最大牵挂。他带领同事们广泛开展“雪域高原行”、“高原铁汉守边关,我为战友送健康”、“驻百日高原军营、走百所高原边哨、服务百个高原基层单位”等系列为兵服务活动,宣讲高原病防治知识,进行健康检查,救治高原病患者,受到官兵热烈欢迎。

  他还率领团队,围绕拉萨、三十里营房、阿里等六个点,青藏线、川藏线、新藏线和边境一线,构建起“六点三线一边”的合作服务网络,形成较强的高原军事医学卫勤保障能力,为部队维护和提高战斗力做出不可代替的贡献。

  对于心怀大爱的人来说,真诚的付出永远没有止境,向上的阶梯总在脚下。

  头痛乏力、呼吸困难、反应迟钝……上过高原的人,都曾有过这样的体验。如何克服或避免这种生理性变化?如何让人类在高原缺氧的环境中,具有同在平原一样的活力,一样地生活和工作?

  在解决了急性高原病对生命威胁的难题之后,这些更深层次的问题进入高钰琪的思索空间,他把目光投向更加高远的医学山峰。

  着眼实现从健康维护向健康促进的跃升,高钰琪开始向高原习服适应遗传机制研究的新领域进军,带领团队承担起国家科技支撑计划高原项目、军队特需药品研制等10余个国家、军队重大重点科研项目。

  高钰琪的胸中燃烧着创新的激情:“希望在不久的一天,我们能够向世界宣布:任何人都可以去高原,而且能够像在平原一样自由运动,只要用我们的方法和药品!”

文章来源:人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