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家乡的水塘,多生长密密麻麻的芦苇。它们成片密集的在水中岸边随风起舞,逐水而生。秋天,大人们会用镰刀把芦苇长长的枝干割起,用麻绳连接做成苇箔,建房子的时候盖在屋顶上。芦苇枝干硬且少汁,马、牛、羊等家畜不喜欢吃,因此得以不受打扰的在水岸上自由的生长。可天下没有白生的动植物,细细长长的芦苇,竟然登堂入室,成了农村建房子不可缺少的建筑材料。 很小的时候,读一些书籍,总会有芦苇被写进故事里。芦苇荡处,成就了不少文人墨客的佳作,随风摇曳的芦苇丛,古往今来也发生了许许多多的故事。听老人说,明朝时候燕王朱棣募兵攻打朝廷,就曾经屯兵沧州渤海边的大洼中,依靠大洼茂密的芦苇丛,掩藏练兵备战,最后当上了皇帝。 深夏和早秋,芦苇花就开了,毛茸茸的芦苇花在风中摇摆着,给人一种苍茫而深邃的感觉。只身行走在芦苇荡里,隐在沙沙作响的芦苇丛中,曲径通幽处,偶尔会惊飞小鸟、惊起兔、獾等小动物,别有一番探险的情趣。水塘的浅滩处,芦苇丛茂密而又青翠,枝干也愈发的粗硬,小时候,溜进这翠碧的芦苇丛中,去捉一种小青鱼,大大的脑袋,圆滚滚的身子,一动不动藏在芦苇的根部水中,用手一抓一个准。捉鱼捉累了,就与小伙伴们找又直又粗的芦苇,去掉叶子,用苇杆编驳壳枪,然后分好人和坏人,互相隐藏在芦苇荡中玩打仗的游戏。 芦苇最早有文字记载是在西周初期《诗经》中,《蒹葭》一诗就是描写的芦苇。“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读来情、景、韵好极。可见芦苇的文学性,自古就是有的。文人们对于芦苇的情感,也是情深深、意切切的。诗经一首《蒹葭》,不但写出了芦苇的景、情、性,也彰显了文学作品恒久的生命力,那种读来心意相通的情感,在文字工具的承载下,滋养熏陶了几千年后的人们。 帕斯卡尔说:“人只不过是一根苇草,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他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芦苇是没有思想的,可人会思想。因为人的思想,芦苇也就被人赋予了灵动的生命。人生在世,奋力前行中,很多时候就像随风漂泊的芦苇花,聚散因缘,漂泊无定。但唯一的区别在于,人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或者会尽力把控前进的方向。 芦苇又绿河岸,春风吹遍天涯。我要做一株有思想的芦苇,就算漂泊也有自己的方向;我要深扎于水岸,绿遍河沟浅塘;我要随风飘荡,自由自在寻找我的理想。 文章来源:短文章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