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囯电影《放牛班的春天》里,音乐老师马修说:“永远别说永远,凡事都有可能。”在7年前,没有人能想到,退休艺术家雷建功能带领孩子们走得这么远,这么久。一群土生土长的农村孩子,在名师指点下登上世界级舞台,用音乐震撼听众,夺得一系列金奖……如励志电影般的传奇故事,就发生在我们身边。
位于江苏南京远郊的雨花台区古雄小学,常常传出美妙的音乐声,演奏者就是被誉为“中国第一支少儿民族管乐团”的古雄小学少儿民族吹管乐团。乐队指挥兼指导老师正是南京民族乐团前任团长雷建功。7年前,已经62岁的雷建功放弃了社会上的高薪聘请,扎根古雄小学,组建了一个在全国也不多见的少儿民族吹管乐团,用爱和专业帮农村孩子插上了音乐的翅膀,让他们飞向更加辽阔的天空。7年里,雷建功带领这批农村孩子收获了一个又一个区、市、省级演出的金奖,2012年,乐团还应邀出访欧洲四国,在柏林第十一届中德青少年节文艺汇演中获得金奖。
南京民族乐团前任团长、国家一级演奏员、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中国笙专业委员会副会长……在雷建功的身上,有很多“高大上”的头衔,但是,最令他珍惜的却是古雄小学少儿民族吹管乐团指挥兼指导老师这一头衔。
用雷建功的话说,“来到古雄小学一半是巧合,一半是缘分。”2008年6月,一个偶然的机会,刚退休不久的雷建功走进了古雄小学的校园。从南京市民族乐团退休后,一心想找点事儿做做的雷建功遇上了想发展民乐特色的古雄小学校长陈其华,双方一拍即合。
“当时有很多社会上的培训机构邀请我,开的价码都不低,而且如果教城里孩子的话会容易些,基础好啊,很多都是钢琴3级、4级了。比起来,古雄的孩子完全是零基础……”不过,雷建功还是选择留在了这所远郊小学组建古雄小学少儿民族吹管乐团,一是被学校的诚意感染,二是他觉得,搞民乐就要扎根民间,在最基层的地方培育土壤。
乐团完全是白手起家。雷建功带着笙来到学校,一曲《海南春晓》听得家长们如醉如痴,纷纷咨询报名。但一听说买一把笙要几千块钱,家长们就犹豫起来,在农村这笔负担可不小。雷建功向学校建议,由学校出资先购买一批乐器借给孩子们排练。用这个办法,乐团招募到了最初的8名学员,跟着雷建功学笙。几个月后,乐团终于增加了5个学员,学习演奏打击乐。
乐团渐渐像样了,雷建功也和孩子们有了感情。在这群农村娃身上,他发现了他们的很多优点:“虽然刚开始他们音乐素质不高,但他们嗓门大,力气足,很适合演奏吹打乐。而且农村孩子都很朴实,肯吃苦,能坚持。”
舞台越来越大,孩子们的梦想也越飞越高。一场场演出,一次次历练,让土气的农村娃成为小小艺术家,现在他们个个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任何情况下都敢于展示自己,证明自己。
对雷建功来说,古雄小学也早已成为生活中难以割舍的一部分。在这里他的称号很多,有人管他叫团长、指导老师,演出时他的正式称呼是艺术总监、指挥,近两年又多了个新名词——群众文艺志愿者。但雷建功最喜欢听、感到最真实亲切的,还是孩子们喊他一声“雷爷爷”,他从来不讲那些民族文化传承的大道理,只是不厌其烦一遍遍地用音乐表达,传递他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对世界的理解。而对孩子们来说,雷爷爷不仅将他们带入音乐殿堂,更以身作则,浸染、熏陶着他们的生活态度。
乐团的核心团员、排鼓手赵娅楠说:“训练时,雷爷爷是一位很严厉的人,事事都要求做到最好;如果不训练的话,他就是一位非常亲切的人,总和我们说说笑笑。但有一点,雷爷爷只要说来就一定会来,不论刮风下雨从来没有失约,再忙他都会赶过来。他告诉我们,凡事都要坚持做下去,人生就该这样。”
2014年夏天,相伴了5年的第一批团员毕业,成为各中学争抢的对象。想起他们,雷爷爷时常惋惜,“要是能有学校整体接收就好了,乐团还可以继续存在。”
现在,新的表演团队刚刚组建几个月,却已经能流畅地演奏多个曲子。雷建功希望,古雄少儿民族管乐团可以一直延续下去,也希望这样的少儿乐团在南京越来越多。“我相信,音乐可以改变人生。不论这些孩子今后散落在哪里,从事什么样的职业,会不会成为音乐家、艺术家,这几年的光阴一定会在他们心里留下痕迹,让他们多一分对生活的热忱,多一些对美的鉴赏能力。这就是我留给他们的礼物。”